何刚对话马春荃：数智化掀起企业管理之变_观点

来源：哈佛商业评论

2023年5月12日，甦·新商业论坛（城阳发布）在青岛城阳举办，主题为「再造复原力·城市新活力」，由青岛市科学技术局、青岛市商务局、城阳区人民政府主办，新物种研究院联合主办，城阳区科学技术局、场景实验室、《财经》杂志承办。论坛以城阳实践为新物种样本，汇聚全国行业专家，聚集专精特新企业，探索商业、产业、城市的协同发展之路。

《财经》杂志主编、《哈佛商业评论》中文版联合出品人、主编、新物种研究院专家何刚与合思创始人兼CEO、北大信研院财会智能化应用联合实验室主任马春荃以“数智化掀起企业管理之变”为题进行了深入对谈，以下为对谈实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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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刚：第三场对话很荣幸由我来对谈，特别邀请的是合思创始人兼CEO马春荃先生上台，我们讨论的主题是《数智化掀起企业管理之变》。刚才谈了人，谈了产品服务，下面谈谈钱的问题。首先请马总简单介绍一下合思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，它专注于什么样领域的创新和发展？

马春荃：各位领导，大家好！合思是一家做敏捷的财务收支管理数字化公司，从2014年创立。当时我从用友出来创业做了这家公司，当时电子普票普及，我们把领域聚焦在费控报销。现在还有智能聚合消费、费控报销、收付款管理、财务收支分析及电子会计档案五大产品线，覆盖收支管理的全生命周期的流程管理。

何刚：签字报销，第二个时代就是马总上一家服务的公司，以用友软件、金蝶软件为代表的在IT时代、PC时代企业内部信息化所带来的财务管理、流程管理、审核控制的迭代。现在是第三个时代，我很好奇的是，其实他们也在迭代和进步，出来做合思一定是看到了现代企业内部的控制管理，尤其是从财务角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，你看到的今天企业的组织结构和内部管理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重大变化？

马春荃：讲到这一点，我自己在十几年前走访客户的时候，发现时代在变。当时有一个很重要的体会，敏态组织在涌现。企业的形态在不停的发生变化，组织在自我折腾。原因是什么？后来再去深入调查研究发现，我们的产业结构变了。在2008年的时候，第三产业GDP占比已经超过40%了，成为第二产业。到了2015年的时候，超过50%，成为第一产业。中国的经济进入了一个后工业化时代，大量的工业企业劳动力人口迁移到现代服务业和服务业，包括一些生产加工型的企业，它的工厂已经交给了机器人，营销服务板块变成主要的人员和组织的聚集地。但是人和机器，和生产加工有一个区别，人的变化是随序应变一点，过去的生产加工铸造、冶炼、装配，一旦顺序模式定了十年不会变，但是服务业、现代服务业随序应变，市场组织模式一变，它的组织模式就发生变了。原来跟它的效益相挂钩，这就是组织变成一个敏态化之后，带来一个新的问题。

何刚：所以传统的科层制结构都不适应了，于是变成一个更加灵活、更加高效的调整。《哈佛商业评论》有很多的文章封面讲敏捷创新、敏捷管理，青岛有一家中国的企业，这方面正好是你所说的组织管理，有了重大的创新和理论东西。

马春荃：您说的是海尔，海尔是做人单合一。包括欧美和日本做阿米巴，组织敏态化。还有一个变化是企业变大了，管理变细了。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，其实这是市场经济的搏杀，包括新的形态兼并重组，大的企业不断的收购，占有市场的垄断地位。企业会由原来的小加工、小作坊、小贸易变成现在的大平台、大生产，大的托拉斯集团。我们看统计局的数据也显现出，20年来中国企业的集中度指数和垄断指数在攀升。组织变得越来越大，管理复杂度也提升了。

张首席当时提出来要做人单合一，就是考虑这么大的组织，如果不把它精细，是没有人管得了的，这就是组织变大了，但是管理变细了。过去一个企业一个月出一张报表，但是现在的管理精细度和节拍的加快，我们要把业务、核算、分析变到每一个子公司、每一个产品线和每一个事业部，每一个班组、每一个项目，甚至每一个人，颗粒度变得非常的细。时间的节拍而言，就比如昨天的数据，我今天就要看到，恨不得搞实时数据，不会再等一个月的时间。我的决策要随序应变、要能够如影随形。这是中国企业发展到现在的模式、环境加管理模式一个巨大的变迁，也是给我们带来挑战。

何刚：马总强调了几点，一个是敏捷化，另外一个是组织大型化，同时管理精细化、颗粒度、具体化都变得非常大了。中国企业的研究很超前，刚才提到的海尔人单合一，不仅在中国的管理学界得到认可，在全球的管理学界也逐渐的被接受。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说的，企业组织发生这么多的变化，传统意义上的职能部门，或者说你们最擅长的财务管理、流程管理、资源管理，他们在新的组织结构下，他们的职能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？他们的角色正在变成什么样的形式？

马春荃：财务人员、财务从业者的变迁过程是非常不容易的。因为每个人的本性都不愿意变，尤其面对断崖式的变化时，三年就是彻头彻尾的转化。财务明显有一个变化，就是财务走向业务前端。现在财务领域里面最火热、薪资最高的是财务BP，过去不太存在这个名词，这个岗位也不普及，就是财务的商业伙伴，它就是前置在业务前端。管理变细，组织变大，我在总部管不了，派很多前端的伙伴，帮助你去做核算。这个时候数据的链条和内部的核算机制，就能够去做微积分了，有了这个微积分形成的管理报表，然后再堆叠起来，再供组织的高层去做决策。这是我所说的财务部门走出它的围墙。以前财务都要有稳定的办公室，现在都要走到业务当中去。

第二个变化是财务走向战略。核算本身是一个算数的问题，战略是一个从预算开始，就要跟未来三年的战规相结合，要配置相应的资金，要洞察到资金的变迁、机会的变迁，包括从数据中看到到底哪一块出现了历史的失误，然后把这个过程结合到业财融合，还要做绩效检查。

何刚：原来它是职能部门，是辅助型的，就是记帐、出纳、现金做报表的。现在业务前线化了，另外整个公司整体的战略作用提高了。我在想显然只靠财务做这个事情是不行的，尤其是一个巨大的组织，你要派多少的财务人员到前端，涉及到整体的规划核算的时候，技术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？尤其是人工智能在新的数字系统当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？

马春荃：先说一个麻烦，技术有时候给我们带来新的麻烦，也会带来非常多新的生存压力。第一个麻烦，数字化到来带来非常多的系统。因为我父亲是搞财务信息化的，在80年代就做这个事情，我从小耳濡目染就是在打通数据孤岛。然而，数据化来了之后，发现数据化孤岛越来越多了，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，随着营销和服务越来越多的变成孤岛，这需要有一个数据管道把它盘起来，而且这个数据管道能够应用更新的系统出现，还要把它放在数据洪流当中，给我们带来一个新的挑战，是越来越多的人和系统，反倒形成了孤岛林立。

再讲一下人工智能。人工智能可能跟过去的工业革命类似，工业革命是把体力活给干掉了，人工是能是把产业工人慢慢变成问题工程师。你要会提问题，而不是解决问题。解决问题、收集答案，把它结构化是AI的事情。

财务原来在汇总数据和整合、整理，在AI的时代这些工作并不重要了，或者说它的效率会变得极大的提升，但是谁能驾驭AI，谁能找到答案，这是企业的生存竞争力所在。如果何老师能掌握AI，我不能，您的效率是我的100倍，当然这个市场就被您占领。中国的学生都是好学生，都是解答问题，很少有搭下茬，但是会搭下茬，会提出问题，会从新的角度审视很重要。对于我们来讲我们要会驾驭AI，会结构化数据。全新的数据是杂乱的，AI就变成一个傻子，或者变成一个疯子，它不能够去解读物理世界，它可以解决数字化世界，不能对一些错误的数据进行驳斥。我们要做好源头的数据，然后我们的财务、业务领导也好，做提问者，有高效的提问就能带来高效的答案和高效的决策，这是在技术迭代的时候，我们新的压力和挑战，以及要应对的方式方法。

何刚：这一轮你们做的基于财务管理的一种业务创新，或者是整个公司的新形态，跟上一个时代，或者跟别人的独特性和竞争力在什么地方？为什么其他的企业需要用到？

马春荃：我今天在讲新物种，物种是由环境塑造的，在工业化时代会有工业化的软件，稳定的组织、稳定的流程就需要稳定的系统，它不需要更多的敏态组织。今天的企业需要更多的个性化数据，因为您的企业和我的企业字段就不同，卖的产品不同，我们核算的维度不一样，然后又都抛到了云端，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开放自定义的像乐高玩具的产品，这样管理会计的微积分就出现了。

合思希望能够去弹性敏捷，在企业组织变迁时，能够随时跟企业内外部的员工相融合，跟一线的内外部员工相融合。我们可以连接更多的系统，可以让业财在前端融合，让听得见炮火的人能够发号施令。我们跟上个时代的管理软件是有差异的，它们作为稳态的基石，我们作为灵活的前置管道，实现业财融合，又能跟后端的稳定系统无缝接洽。

何刚：谢谢马总详细的讲述，从企业组织的变革、财务管理等内部职能部门的角色变化，以及新的技术、大数据、云计算和AI提供的无限可能。其实他给我们描绘了一个变化新时代的企业组织、敏捷、大型、精细化管理的各种职能和结构变化，以及管理的需求，实际上是既通过高效的数据汇集，和结构化的数据梳理，让内部的信息变得非常的实时、完整和精细。同时，又减少信息不对称，让每一个组织的员工能够共享最关键的信息，从而能够高效敏捷的去应对市场的竞争和变化。

从这个角度来讲，合思正在做的事情是帮助企业在新的时代变得更加有价值、有活力，这个新物种不断的适应恶劣的环境变化，在新的生态里面茁壮成长。我们也祝愿合思，在未来茁壮成长。